【奇异铁】I Do 我愿意 （上）
奇异博士×钢铁侠
简介：Tony第一次见到Stephen时只有5岁，Stephen说他有慢性时间错位症，是个时间旅行者
预警：【MCU】【私设如山】【未成年铁】【OE预警】【OOC】
*《时空旅行者的妻子》在07年出版，09年上映，我强行提前了这个时间，请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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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Stephen一个平衡不稳，有些狼狈地跌在地上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被强行堵在喉咙里的甜腥涌上来，他咳出一口血，又生生咽下去。周围的环境昏暗陌生，Stephen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what the...”
“你是谁？”
突然发出的孩童声音让Stephen吓了一跳，他生生地把某个f开头的词语咽了下去。Stephen看着这个有些眼熟的小孩子，婴儿肥还未从他的脸庞褪去，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有着大部分孩子眼中没有的灵动，他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是个螺丝刀。
Stephen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孩子。那双眼睛比他记忆中颜色要深一些，不过大部分人虹膜颜色确实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变浅。他张了张嘴，只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声干涩的：“Tony？”
Tony睁着大眼睛警觉地望着Stephen，胖乎乎的小手死死死捏着螺丝刀：“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Stephen噎了一下，他怔怔的，他偏过头去睁着眼睛无措地转了转眼睛，用力眨了眨眼不让自己失态。他微微抬起他布满疤痕的，颤抖的手挡在自己眼前，闭上眼睛。
“天啊。”他说，深呼吸一口说道，“我——”
Stephen突兀地消失在Tony眼前。小小的Tony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空地。他困惑地眨眨眼，觉得也许应该弄一个父亲的能量监测仪出来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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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第二次见到那个人，他就像第一次一样突然地出现在他的实验室里，穿着一件蓝色的步袍，被放在一边被拆开又重新拼凑好的能量监测仪发出“滴滴——”的报警声，红灯闪了闪，又灭了。
Stephen上一次没来得及好好打量这间像是旧工厂一样的实验室，台子上还摆着一个半成品的美国队长盾牌的仿制品。他失神地看了看，心尖发紧，他将目光落在那个孩子身上。小孩子本来就几天就会变个样，他看着Tony头上柔软的棕色卷发在灯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Tony看着他，皱起眉毛：“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他眼中流露出一点好奇，“你是怎么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没了的？”
Stephen张开嘴，发现自己喉咙发涩，紧接着没过大脑地说：“我是一个时间旅行者。”
“哦，时间旅行者。你是不是还有慢性时间错位症啊？”小Tony不屑地哼了声，紧紧盯着Stephen，跳着坐上台子让自己显得高一些。他两只脚在空中摇晃，挥了挥手：“你以为我会信这个？你看科幻小说和电影看多了吧？”
Stephen眨眨眼。事实证明尖牙嘴利是一项先天技能。他抿嘴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那些东西就不是真的呢？文学本就来源于生活，而且很多科幻小说里描述的故事最终也都变成了现实，前者，比如神话里吞噬船只的海怪，其实就是深海巨型的章鱼因为特殊原因浮上浅海被人来撞到。后者比如《海底两万里》，也是先有的小说才有的潜艇。”
“哦，好吧，深海来的先生，现在我知道你很喜欢海了。”Tony嘟囔一声，疑惑地盯了盯他，似乎确实被说服了，他紧接着问出一句，“那你们穿越时间的时候不应该是光着身子出现的吗？”
Stephen目瞪口呆，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的衣服，像是要确定它们还好好地呆在身上。上天啊，他就是随便那么一说。Stephen张开嘴，结巴了一句，赶紧转移话题：“呃……刚才报警的那个，是什么？”
“能量监测仪，我爸的。”Tony耸耸肩，说道，“二战时候的老物件了，我给他拆了，虽然还是没太搞清楚这里边一些细节上的原理，但总之重新装了回去。”
“Wow，你才几岁？五岁？你把它拼回去的时候不会少零件什么的吗？”Stephen惊讶地看着Tony。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人究竟有多天才。自己那时候再傲慢也不过是轻松掌握了学校的知识，拿个第一毫不费力而已。而这个？这个多少人终其一生都研究不出来。
“我五岁多了！而且事实上，零件不仅没少，还多出来好几个。”Tony看起来得意洋洋的，两条腿晃得更加起劲，他看着Stephen哭笑不得的神情，意识到什么，立刻不满地大声说到，“多出来是因为我给它做了一些改装！你在想什么！”
“哦，好吧。”Stephen依然停不下来笑，然而这种笑很快就变成了大声的咳嗽。Stephen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嘴扭过头去，喉咙里涌出甜腥。Tony眨眨眼，注意到他侧脸上的伤痕。
“你受伤了。”Tony说。他飞快地跳下来，不知道从哪里拖出来一个简易的急救箱。
Stephen心里泛出酸涩的暖意，忍不住逗弄孩子：“你这里东西还挺齐。”
Tony瞥他一眼，抱着急救箱跳到椅子上把它打开，里边有医用酒精，碘酒，绷带，医用棉签和一些其他的。Stephen对着这个明显缺斤少两的急救箱眨眨眼，Tony嘟着嘴低声解释：“我力气小，有时候会拿不准锤子扳手什么的砸到自己。刚开始偶尔还会被螺丝刀戳到，现在已经……”
他想了想，伤疤还没好全的手微微缩了缩，挑选了个词：“习惯了。”
Tony看到Stephen先是愣了一下，眼神呆滞地望着那些药，然后又猝然移到Tony脸上，对上他的目光又微颤着失焦离开。他抿紧了嘴，问Tony：“这些你都都知道该怎么用，什么时候用吗？”
“大概都知道，上点药能有多难？说明书上都写得清清楚楚。”Tony圆眼睛瞪着Stephen。后者无奈地叹口气，他伸出手去准备一个个给Tony讲清楚。
“哇，你的手怎么了？”Tony才发现般惊叫出声，他深处小手去握住了Stephen的手指。Stephen下意识地想将手往回撤，但是却撤不出来。Tony捏着他的手指，嘴角朝下弯曲崩得紧紧的，他疑惑地抬头望向Stephen。
Stephen以为Tony会继续追问他的手怎么了，不能剧透未来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然而Tony只是一脸严肃地用力在他手上吹了吹，说道：“呼呼就不疼了。”
Stephen反应迟缓地低头望向自己那只手，眼看着一切消散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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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Tony遇见Stephen是个天气很好的上午，Stephen看见坐在窗户上的男孩吓了一跳。他在男孩从惊讶转到惊喜的目光中从柔软的草坪上一路狂奔到窗户，想要大喊你别干傻事，然后被男孩瞪大眼睛拼命打手势的样子打断了。
Stephen疑惑的看着Tony从窗户口跳下来，条件反射地要去接他。但是Tony没有掉下来，他用一种匀速的下降速度缓缓落到后院里，然后把自己身上的带子解开，看着Stephen又惊又喜：“海洋先生，你又来啦？正好，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甜品店吗？”
“什么？”Stephen以为自己听错了。海洋先生是什么鬼，以及，甜品店？
“别误会，我对那些小孩子的甜甜的东西才没有兴趣。”Tony犹豫了一下，才更加坚定地说着，“我听说那个甜品店老板是个美国队长迷，店里边贴满了美国队长的海报，还有各种美国队长的小玩意。我，我父亲总是不在家，在家的时间总是不停地说着这个人，我想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Stephen感到一阵鼻酸，可他还是厉声说道：“所以你就从二楼跳出来一个人想去甜品店？你知道外边有多少不怀好意的人吗？可能我就是其中一个！”
“哦，所以你是他们中的一个吗？”Tony眨眨眼，“你会伤害我吗？”
Stephen一时语塞，他看着Tony干净清澈的眼睛，所有的话语全都堵塞在他的胸膛。我会伤害你吗。Tony？
小Tony见Stephen一副舌头打结的样子耸耸肩，十分不屑地说：“坏人才不是你这幅样子，傻乎乎的。就算你是他们中的一个，至少你能陪我聊聊天。”
人生中被人第一次形容为“傻乎乎”的Stephen想了想自己六七岁时的样子，觉得欣然接受了。他两步跟上一双腿小碎步猛走的小Tony，用手拍了拍他的肩：“不过，我很严肃的告诉你，甜品才不是只有小孩子才喜欢的玩意儿。我曾经见过的最优秀，最勇敢，最聪明的人总是告诉我说：‘天才的大脑是靠甜食来维持的。’”
“哦。”Tony瞥他一眼，“你确定不是你见识不够？”
Stephen哑然笑出声，他想摸摸小Tony的头，被人歪头躲过去了。他正色道：“好吧，那个人揍过还鄙视过美国队长，他拯救过世界……不止一次，他的作品美国政府拿走研究了很多年也研究不出什么来……”
Stephen还在绞尽脑汁地如何在不透露未来的情况下跟Tony夸奖他自己。小Tony发出惊呼：“天！他太酷了！他揍过美国队长？”
Stephen顿时哭笑不得。果然怎么聪明他终究还是个孩子，但Stephen还是面色严肃地点点头：“是的，没错。我带你去吃他最喜欢的甜甜圈，你一定会喜欢的。”
“太酷了。”小小的Tony兴奋地宣布着，“从今往后甜甜圈就也是我最喜欢的甜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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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已经逐渐熟悉了Stephen会这样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这个怪人说他的名字是Stephen，他来自未来，是个时空旅行者。他会陪着他聊天，说话，干他喜欢的事。当Stephen又穿着他那身蓝色布袍出现的时候，Tony只是看了他一眼，他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有个小盒子。Tony冲他露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容：“你居然来了。”
“什么意思？”Stephen看见了孩子脸上的泪痕。他纤长的下睫毛因为之前哭过还黏在一起。Stephen焦急地过去想要看看Tony是不是伤到哪儿了。
Tony低头看看将手指绞在一起：“这是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至少今年我不是一个人了。”
Stephen僵住。他看着Tony爬过去将地板上的小盒子打开，里边放着整整一堆甜甜圈，有各种口味。Tony无声地拿了最上边那个巧克力的，默默吃起来。
“嘿。”Stephen凑到Tony身边去，“生日快乐，小可爱。”
然而这句话像是彻底打开了Tony的什么开关，他的眼泪开始一颗一颗往下掉，随着他眨动眼睛的动作滚出眼眶。他一边往嘴里塞一边抽噎，导致他甚至打起嗝来。可能是这让Tony觉得丢脸，他更加委屈起来，哇哇大哭。
Stephen完全没有哄小孩子的经验，他专修的神外专科，就连他当实习医生的时候都尽量绕着儿科走。他手足无措地将Tony抱进自己的怀里，轻轻一下一下拍他的后背，帮他捋顺胸口的气息。Stephen闭上也已经开始泛红的眼眶，他说：“对不起，对不起……”
他顿了顿，压抑住那些堆积在鼻腔里的酸涩，轻声安慰：“那些抛下你一个人的人都是坏蛋。”
Tony哭得更大声了，以至于Stephen甚至开始胡乱担心Tony万一哭晕过去怎么办，他有些无助地一遍遍重复轻轻拍打男孩背部的动作，知道Tony逐渐哭累了，声音小了下去。Stephen闭一闭眼，他微微低头将鼻尖埋进男孩柔软的发丝：“Tony，不过你要知道，你的父母——你的父亲是爱着你的。”
“去他妈的！”Tony骂了句脏话。Stephen一时间懵了，不知道该不该说句‘language’还是应该假装没听到比较合适。他决定假装没听到，目光扫过放甜甜圈的盒子，Stephen拍拍Tony：“看，还有最后一个甜甜圈，原味糖霜的，我们把他吃掉吗？”
Tony一边哭一边把自己从Stephen怀里拽了出来，蹭了他一胳膊的鼻涕眼泪。他一边抽噎，夸张地吸着鼻子，一边把甜甜圈掰成两半，递给Stephen一半，另一半胡乱往嘴里塞。Stephen看着这孩子吃的满嘴都是糖霜，和之前的巧克力酱，草莓酱混合在一起，十分无奈地从旁边抽出一张抽纸，伸手要替他擦干净，Tony大叫着自己不是小孩子了，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叹了口气憋住眼泪说道：“你擦吧。”
Stephen愣了一下，笑：“不嫌我把你当孩子了啊。”
Tony奇怪地看他一眼，把嘴里的甜甜圈咽下去：“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这是很甜蜜的举动啊？我们以后不应该是一对情侣那种吗？就像书里和电影里演的那样：你爱上我了，然后找到小时候的我走到我面前说‘我是你以后的丈夫’，什么的。不过，当然了，你没有，我挺高兴你没有的，那样太傻了，一点也不酷。”
Tony顿了顿，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了，他说：“等等，难道我是你爸？”
莫名其妙多出来个爸爸的Stephen瞠目结舌，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最要命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他结结巴巴，耳朵开始变红：“我…我每次都来找你是因为，我每次回来都只出现在你身边，和你说的那些事没有什么关系……”
“哦。”Tony说，眨眨眼。他把地上的纸抓过来，用力擦了才嘴，然后将纸叠起来然后擦脸。他眨眨眼，泪珠还挂在他的睫毛上。他在Stephen出声阻止他前揉了揉眼睛，说：“我好困啊，Stephen。”
Tony打了个哈欠。
“那就早点睡。”Stephen说着，他把Tony抱上床，帮他盖好被子，他说，“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1]。”
Tony看着Stephen，又打了个哈欠。“好吧”他说，听起来向抱怨更像撒娇，“可是我睁眼的时候你又要不见了。”
什么东西击中了Stephen的心。他没有回答Tony这一句，只是帮他把被子掖得更严实了一些，然后捋开他的额头上的发丝落下一个再纯洁不过的吻。
“晚安，Tony。”他说着，身子随着一闪而逝的绿光逐渐消失。
[1]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飘》的名句，Tomorrow is another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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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还不到15吧？”Tony因为Stephen的这句话而翻了个白眼。
“很快就到我生日了。这不是重点——别告诉我你真的到21岁才喝第一口酒。”Tony挑衅地冲Stephen扬扬眉。Stephen望着眼前未脱稚气却已经有了之后样子的Tony，他坐在床上把两条腿叠在一起，身子后仰撑住，这样的角度让Stephen能更清楚的看见黄色灯光下他的睫毛，映在因为常年在实验室里而有些苍白的脸上。Tony身边是一套看上去十分正经的一身黑色西装，然而领口莫名失踪的扣子和骚包的缎带设计一看就是Tony的风格。
Stephen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子。
“你跟不跟我去，反正我都是要去的。来嘛，庆祝我被MIT录取，还是说你更乐意我们一个人去？”Tony歪头望着这个人，“这可是我第一次去酒吧里。而且，我还没见你脱下过那身该死的袍子呢！”
“……”Stephen无语地看了看Tony的狡黠的眼神，现在的这个人可不像小时候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了，他叹了口气，“好吧……”
“快脱快脱！”Tony欢呼着跳起来，迫不及待地去扒Stephen的衣服，后者吓得朝后走了一步差点没被Tony摁在墙上，他还不想意外地在过去因为“疑似骚扰未满16岁未成年”的罪名被告。他尴尬地推开男孩：“我自己来。”
Stephen听着Tony抱怨着他的衣服难解放开他，犹疑着慢吞吞地解开自己的衣带。Tony看着他意料之外的漂亮身躯和肌肉，对着他的身材吹出一声尖锐的口哨，跳起来就上来戳他的腹肌：“身材很好嘛，海洋先生。”
“什么？”Stephen因为这个很久没有听到的昵称而顿了下，甚至忘了Tony正乱摸的那双手。Tony看见他，那双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些，在黄色的灯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芒：“你不记得了吗？你当初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叫你的。”
Stephen打掉Tony的手去穿衣服：“我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Tony发出夸张的一声，随后转为嘟囔，“你的每一件事我都记着。”
Stephen垂着眼，似乎没有听见这句话，只是系扣子的手因为颤抖而无法准确地将扣子别进因为全新而有些紧的扣口。Tony有些不耐烦了，他走过来一把拉住Stephen，而Stephen几乎没有忍住下意识去抓住那双手的冲动。然而Tony只是把他的手拉到一边去开始帮他系扣子。
新衣服的布料确实有些缺乏弹性，棕发和睫毛被灯光镀成金棕，Tony离Stephen有些近了，而这勾起了一些很久远的记忆。Stephen觉得喉咙有些发堵，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得不别开视线，不去看少年已经有了一层茧子的手。他努力去看屋里的其他东西，让眼泪倒流回心里。
扣好了扣子，Tony将设计的有些高的领子用力拽了拽，趁机去偷看这个人脖子的线条和锁骨下方的阴影。他心里暗自赞美这个人的身材，然后后撤一步看着正在盯着他房间某一处的人欣赏了一下这身衣服，拍拍他肩膀：“好了。”
Stephen重新望向Tony。四目相对那一刻Tony看清Stephen的眼睛，最贴近瞳孔的那一圈有些泛黄，然后是绿色，蓝色，它们混杂在一起，乍一看是碧翠的安纳西湖，细看是宇宙深处的绝美的星云。
“走吧。”Tony莫名感到些慌乱。家里没有人，他匆匆推开门，走下古典和现代气息兼具的楼梯。他推开房间的大门，清爽的空气拍在他的脸上。Tony深呼吸，让外边的空气充满自己的胸膛。天色刚变暗，路上只有他们一幢房子，因此也没什么人。Tony回过头去看Stephen，说：“其实我可以开车。”
“你有驾照了吗？”Stephen面色复杂地站到Tony身边，后者从鼻子里嗤的一声：“我们家的车基本已经被我都拆过几遍了，要是这样还搞不懂怎么开车也太蠢了吧。”
“……”Stephen又盯了他会儿，这让Tony简直要举手投降了，还好Stephen率先说了出来，“我们还是走路吧。”
走路到Tony想去的酒吧大概要半个小时。Tony时而沉默时而兴奋地和Stephen讲自己脑子里的新点子，讲他为什么会选中MIT的那两个导师——是的，两个，他要同时修两个物理相关的博士学位，他的原话是——“我看了我感兴趣方面的所有论文，MIT的团队的科研方向对我来说还看得过去……而只有那两个教授的论文让我生出些我想问他们些问题的冲动。”
Tony转头望向沉默的Stephen，问道：“这个时间点你在干什么呢？”
Stephen满脑子都是不知道那些教授听见这个会不会气吐血，完全没有想到Tony会问出这个问题，他看了一眼少年，结巴了一下，说道：“该，该见面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见面的。”
Tony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的婆婆妈妈。他说：“拜托！”
长长的路上几乎看不到尽头，黑暗包围的灯光下只有他们两个人，或者说只有Tony一个人充满活力的声音。他想，他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被称为“家”但是其实只是一个房子的地方，逃离开这一切了。这里并不是未曾留下好的记忆，不过如果Stephen说的是真的，他每次不受控制的穿越时空——就像一个“慢性时空错位症”的患者那样——都会来到自己身边的话，那也意味着Tony能把99%的那些欢乐的时光一起打包带走了。
他忽然拉住Stephen的手，一路向前狂奔去。Stephen被拉了个猝不及防，但Tony不想管那么多，他用力拉扯着那双布满疤痕的手，用尽力气朝前奔去。他在迎面击打过来的空气中忍不住用力大笑出声，黑黝黝的路上看不见尽头，昏暗的路光下只有两个人的身影。Tony畅快地叫喊出声，感受着Stephen也紧紧回握着自己的手被他拉着朝前。他一边笑一边跑，一边跑一边叫，终于在看见那个酒吧彩色的霓虹招牌时停了下来，撑着膝盖剧烈喘息，断断续续地笑。
他起身，头发因为起身的动作被甩到一边，望着Stephen有些舒展开了的眉眼，抓着他西装侧襟，眉眼弯弯：“有没有感觉我们在私奔？”
他望着Stephen愕然的眼睛，再次大笑起来。他大步走向那个酒吧，将棒球帽倒扣在自己的脑袋上，从怀里掏出两个绝没有毛病的驾照看了看。一个是他自己的，为了避免被认出写的是Edward Stark，另一个则是Stephen的，用的照片是他不记得某一次偷拍不成改明拍的照片，名字的地方明晃晃地写着“Stephen Stark”。
“你确定这个证件是你的？”保安明显的对于少年的年龄表示不加掩饰的怀疑，他看了看证件，顿了顿，“Stark？我怎么没听说Stark家有……”
“你知道我姓Stark就好。”Tony勾出一个笑，他微微前倾身子凑近保安，在那一瞬间塞进他的裤兜一卷相当于对方两个月工资的美金，然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退回去的时候给了他个wink，露出一口白牙，“你看，今天是我满21的第一天，不要扫兴。”
那个保安神色有些复杂地扫过Tony和Stephen，又看了看手里的证件，沉默着将证件递回给他们。
Tony吹了声口哨，踮脚搂住Stephen的肩膀，后者还处在看见自己身份证上名字的怔愣中。Tony几乎是挂在Stephen身上把他推进进的酒吧。Stephen怕Tony掉来来托住他的另一个胳膊把人从自己身下撕下来，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身份证：“事先说明，我不怎么喝酒，我只是陪着你。”
“别这么扫兴。”Tony翻白眼，他坐在吧台边兴奋地看着台子上一排排烈酒，“喝什么？波本——不还是算了，喝纯的还不如回家我去掏酒柜。那个，有鸡尾酒单吗？”
Tony很快被某种含有咖啡和甜酒的鸡尾酒[2]所吸引，他直径挥手要了一打，和Stephen说道：“为了防止我们睡着，先来点咖啡。甜酒你总能喝吧，女士？”
“从医学的角度来说。”Stephen平静地说，“女人的身体结构和体内的酶更有利于酒精的分解和新陈代谢，所以在其他条件同等的情况下，女士才是更不容易喝醉的那个。”
“哇哦！医学的角度，这没想到能从你嘴里听见这句话。所以慢性时间错位症真的是种病咯？”Tony挑眉，“那我将来肯定能找到方法治好它。”
Stephen被顿了顿，Tony看不太清他眼睛里的东西，只能听见他说：“你当然能，Tony。”
Stephen也不是没说过类似的话，Tony只是耸耸肩，他知道如果自己能治好这个人就不会在这里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Tony心脏缩了缩，他隐隐觉得猜到了未来会发生什么。一打十二个小杯子很快被整齐地码好在他们面前，调酒师熟练地往里倒着由深至前的液体，Tony目不转睛地盯着，然后被调酒师往手里塞了一个小吸管：“要给你们点燃吗？”
“啊？”Tony茫然地望了一眼Stephen，后者有些无奈地抬抬自己也夹着一根细细吸管的手：“麻烦都点了吧，谢谢。”
于是十二个小杯子都跳动起了蓝色的火焰。Tony睁大眼睛新奇地看着它们在被刻意调的暧昧的灯光下舞动燃烧，Stephen的因为手抖只是把一杯朝Tony那边推了推，自己也拿了一杯：“待会儿该烫了。”
Tony侧过头去，看着这个人微微前倾身体将那根吸管插进火焰和酒液，通过吸管一饮而尽。火焰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迅速地随着液面的下降而下降，然后噗地闪了一下，没了踪影。Tony也学着将吸管插进小小的杯子，保持着侧头望着一身纯黑的Stephen的动作，一饮而尽。
“好甜！”Tony惊奇地睁大眼，吐吐舌头。但是这对于他来说好玩的性质大于喝酒的性质，大部分的酒还是冰凉的，只有最后入口有些温热。他又递给Stephen一杯，自己猛地将第二杯直接喝干净，又吐了吐舌头，咯咯笑起来。
调酒师在为那边的客人调什么五颜六色的漂亮鸡尾酒。Tony扭过头去，他端起第三杯一饮而尽，然后用力冲对方吹了口哨。他在调酒师看过来的时候朝他举了大拇指：“赞毙了！你的戒指也好漂亮！”
“谢谢。”对方回答着笑了一声，将带着好几个戒指的手从灯光下晃过。
Stephen僵住了身体。他看着Tony扭过头去的后脑，看着桌上如同幽灵般蓝色的火焰，直径将手里那杯喝了下去，又连续喝了几杯。Tony说的是对的，这酒太甜了，简直就像往咖啡里倒了糖浆。此刻的酒液已经开始暖起来，但也远不到发烫的地步。Stephen问Tony：“你想来点烈的？”
Stephen太久没有喝酒了，也许这个是时候这个时间线的自己还在搞假证件进酒吧，他上本科的时候也会偶尔和兄弟会的人彻夜狂欢。他是跳研读博的，那之后他就再没碰过烈酒，只有晚会的时候偶尔碰碰低纯度起泡酒，或者端着一杯红酒一整个晚上。烈酒的辛辣在舌尖炸开，逼出他的眼泪和一些反胃的感觉。他甩甩头，把酒咽下去。
“不会吧。你是真的不能喝？”Tony触碰Stephen的脸颊，他手里摇晃着长岛冰茶，旁边还放着玛格丽特和马天尼，一副势要点空酒单的架势。Stephen几乎是将长岛冰茶从Tony手里夺过来，将四十多度的酒一饮而尽。Tony震惊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将下一个杯子拿过来然后舔了一口玛格丽特杯口的盐。Stephen的目光落在他伸出的舌尖上。
领口被人攥住的感觉并不好受，Tony慌乱地放下手里的酒杯，一只手攥着Stephen的腕子另一只手贴在他的肩头。Tony开口试图呼唤Stephen的名字。
“我……”Stephen艰难地说了一句，声音因为醉酒而沙哑飘忽。他眨眨眼睛，似乎看不清眼前的人，然后猛地将Tony拥入怀里。他抱的太紧了，紧到Tony肋骨都开始疼了起来，但他没有挣扎，只是缓缓也抱紧了Stephen。他轻声说：“没事了，Stephen，没事了，我在这里。”
“I do.”
“什么？”Tony以为自己没听清。他愣了一下，试图推开Stephen看清他的口型，然而只能让Stephen抱得更紧，仿佛要把Tony生生揉碎，仿佛他不这样这个人下一秒就会消失。
“我愿意，Tony。我很抱歉……”Stephen的沙哑的声音带上了隐隐的低沉哭腔，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悲戚的哀鸣，“我愿意，我的天啊…Tony，我愿意。”
Tony轻轻地让Stephen和自己离开一段距离，他冲着Stephen眨眨眼，比了个数字三的手势：“好吧，你还能分清这是几吗？”
然而Stephen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几根手指，然后小心咬住了Tony的食指。
瞳孔骤然扩大又收缩。短暂的震惊过后，一个笑容在Tony嘴角绽放开。他想忍住可是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他忍不住撇过头去捂着嘴笑出声，忍耐让他几乎弯下腰去，漂亮的眼睛眯得只剩一条弯弯的线。等到那种剧烈的笑意稍稍过去，Tony又回过头看着眼前明显喝多了的人，抽出自己的手吻了上去。
[2]某种含有咖啡和甜酒的鸡尾酒：B-52轰炸机鸡尾酒
6.
Stephen再次出现的时候站在Tony豪华的单人宿舍里，Tony坐在几个箱子中间，在摆弄一个什么小摆件。
Tony看见Stephen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他跳起来：“你一个月没出现了。”
Tony用手在Stephen的眼前晃了晃：“上回你喝醉了，我给你扛回家到一半的时候你消失的。你还记得你干了些什么吗？”
Stephen愣了愣，他有点尴尬，舌头打结：“我没有干硕么八？”
Tony看了看他，往刚铺好的床里一座，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你确实干了些什么，而且还是挺大件事的，所以为了补偿我你得帮我收拾屋子。”
Stephen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说什么都不该喝那么多酒的！万一要是说出了什么关乎未来的的事情……他的血液往脑地上涌让他头脑发懵：“我干什么了？”
Tony拆开膝头的甜甜圈，猛一挥手：“干完活我告诉你！”
“……小祖宗。”Stephen定定地看了看Tony了几秒钟，带着点咬牙切齿和宠溺说了句。他看着Tony把甜甜圈塞进嘴里，拆开一个箱子，对着那里边黑漆漆的金属瞪眼：“你洗手了吗？你行李就只有这两个箱子？”
“嗯。”Tony含糊地说，“主要都是些机器和工具什么的，必须得带过来。日常生活用品直接买就行了。”
Stephen最有钱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三个箱子里真是连衣服都没有，全是各种器械。他几乎忍不住相翻白眼——有钱人。他在Tony一边舔手指一边指导下将箱子搬进那个将来会变成实验室的宽敞厨房，觉得这个厨房就得有自己当年的整个宿舍那么大，于此同时心里开始忧虑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Tony跟在他身后抱着甜甜圈溜达进来，指手画脚地将Stephen指挥地团团乱转，直到他吃完那盒甜甜圈才心满意足下来。他舔了舔嘴边的草莓酱，歪头看着Stephen：“好吧，你想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这样的表情让Stephen感觉有点不好，他谨慎地点了点头。于是Tony笑出了一排牙齿，足像一只不怀好意的小狐狸。他在Stephen的注视下逐渐接近，然后凑到他的耳边：“嗯……你说你爱我。”
Tony轻声抛下这枚炸弹，趁着Stephen还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的时候飞速地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飞快地说：“就是这样。”
他笑眯眯地后退几步满意地看着Stephen脸上如遭雷劈的表情，他得意地晃晃脑袋：“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就你那点儿小秘密还能瞒得住我？”
比眼前Tony多活了几十年的Stephen复杂地看了一眼少年，他说：“你接着装？”
Tony表情凝固了一下，很快被掩饰过去但没能逃脱Stephen的眼睛。Stephen立刻明白了这小子在驴他，松了口气靠在桌子上。Tony立即生气了，他一双眼睛气鼓鼓理直气壮地去看Stephen：“你还想赖账吗！你在这儿站着别动！”
Stephen看着他飞速地跑走，不一会儿拿着一张照片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他拉出Stephen的手把照片用力往他手里一拍，发出啪的一声。Tony得意洋洋的：“我黑进了他们简直就像垃圾一样的监控系统，截出的图。这下你没法赖账了吧。”
图片很是模糊，Stephen还是一眼认出了酒吧里他和Tony互相拥吻的样子。他浑身突然冻住一样，置身夏日却浑身发冷。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这张照片，脸色苍白，手抖动的更加厉害。他的嘴唇颤抖一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喂……”Tony发觉Stephen的状态不对劲，有些不安地将照片试图抽走，但是Stephen却下意识地试图将照片抓紧。Stephen的速度慢了一拍，只抓住了照片的一角，两个人的力量生生将照片撕下四分之一来。
“嘶——”Tony发出了心疼的抽气声。他不顾Stephen还在对着那四分之一张照片发呆，猛地将它夺走，立即冲去找透明胶想要把照片再重新粘在一起，留Stephen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
TBC
又因为zhang者这个词找了十分钟敏感词……
